凯歌

边兵每得胜回，则连队抗声凯歌，乃古之遗音也。凯歌词甚多，皆市井鄙俚之语。予在鄜延时，制数十曲，令士卒歌吟之，粗记得数篇。其一：“先取山西十二州，别分子将打衙头。回看秦塞低如马，渐见黄河直北流。”其二：“天威卷地过黄河，万里羌人尽汉歌。莫堰横山倒流水，从教西去作恩波。”其三：“马尾胡琴随汉车，曲声犹自怨单于。弯弓莫射云中雁，归雁如今不寄书。”其四：“旗队浑如锦绣堆，银装背嵬打回回。先教净扫安西路，待向河源饮马来。”其五：“灵武西凉不用围，蕃家总待纳王师。城中半是关西种，犹有当时轧吃根勿切儿。”

子将：小将。衙头：山名。在今甘肃通渭南。

堰：堵塞。横山：泛指今甘肃东部到陕西中北部的山区。北宋时为宋、夏争夺之地。

银装：银饰的铠甲。泛指铠甲闪亮。背嵬（wéi）：指大将的亲兵。回回：回纥，实指西夏。

轧吃儿：新生儿的意思，指汉人后代。

守卫边境的士兵每当得胜回军的时候，就会连营结队地高唱凯歌，凯歌的曲调也是古代流传下来的。凯歌的歌词很多，用的都是市井街巷的俚俗语言。我在鄜延时，曾创作了数十首，令士卒歌唱，现在还粗略地记得几篇。其一：“先取山西十二州，别分子将打衙头。回看秦塞低如马，渐见黄河直北流。”其二：“天威卷地过黄河，万里羌人尽汉歌。莫堰横山倒流水，从教西去作恩波。”其三：“马尾胡琴随汉车，曲声犹自怨单于。弯弓莫射云中雁，归雁如今不寄书。”其四：“旗队浑如锦绣堆，银装背嵬打回回。先教净扫安西路，待向河源饮马来。”其五：“灵武西凉不用围，蕃家总待纳王师。城中半是关西种，犹有当时轧吃根勿切儿。”

柘枝旧曲

柘枝旧曲，遍数极多，如《羯鼓录》所谓“浑脱解”之类，今无复此遍。寇莱公好柘枝舞，会客必舞柘枝，每舞必尽日，时谓之“柘枝颠”。今凤翔有一老尼，犹是莱公时柘枝妓，云“当时柘枝尚有数十遍，今日所舞柘枝，比当时十不得二三”。老尼尚能歌其曲，好事者往往传之。

柘枝：古代的一种舞、曲名称。其舞原为女伎二人对舞，宋代发展为多人舞队，称“柘枝队”。

遍数：指乐曲的章节。又称“解数”，“一解”即“一遍”。

寇莱公：即寇准（961—1023）。字平仲，华州下邽（今陕西渭南）人。官至宰相，封莱国公。

旧时的柘枝曲，章节极多，如《羯鼓录》所说的“浑脱解”之类，现在已没有这一章节。寇莱公喜好柘枝舞，凡是宴集会客，必定要召舞伎跳柘枝舞，而且每次都跳一整天，时人称之为“柘枝颠”。现在陕西凤翔还有一位老尼姑，原是寇莱公时官府柘枝队的女伎，说“当时的柘枝舞曲尚有几十个章节，今日柘枝舞曲的章节，比当时已十不得二三”。老尼姑还能唱一些当时的曲子，喜欢的人往往为之传唱。

古之善歌者有语